贪官七大腐败“画像”之一:政治愿望落空后,他们变了……
【编前语】岁月的年轮悄然走过,十八大以来轰轰烈烈的反腐败斗争,也已经进行了近四年。回顾近几年的反腐历程,铁拳反腐力度空前,没有“铁帽子王”,没有“丹书铁券”,超百“虎”入笼,数十万“苍蝇”被打落,海外“猎狐”大网不断收紧,“百名红通”的名字正一个个被划去。
相应的,在反贪风暴下,一个个贪官的真实嘴脸被暴露在人们面前。他们在位的“高明”表演与沦为阶下囚结果的自相矛盾,质的变化,活像一幕讽刺剧,丑态百出,令人啼笑皆非。渐渐的,人们对贪官形象有了更清晰的认识。
在公众面前,他们有人意刻画自己廉洁奉公、嫉恶如仇的形象,大唱“反腐经”,猛烈抨击腐败分子,正义凌然;在工作岗位上,他们可能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“工作狂”,可能是善于领会“领导意图”并巧妙执行的好下属,可能是亲近百姓的好领导,可能是“三好干部”、“明星官员”,但在政治欲望、金钱美色面前,他们却对声色犬马深度迷恋、无法自拔,忘记了自己的理想和信仰,忘记了在党旗前的誓言,忘记了高悬在自己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。
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”,既然伸了手,终有被捉时。当他们东窗事发,身陷囹圄时,才发现自己的“假面”就像《画皮》中那薄薄的一层皮,根本无力掩盖,只不过是“一叶障目”式的自欺欺人。
前车覆,后车鉴。人民网·中国共产党新闻网梳理出近年来落马官员的七种腐败“画像”,探究贪官的多样心态,为您揭开他们“画皮”下的丑陋面孔。今天我们推出第一期,讲述“政治愿望落空型”落马官员的故事。
2016年8月25日,一则消息引起公众极大关注——新出炉的辽宁省委巡视整改通报透露:省委原书记王珉,在个人政治期望没有实现后,消极堕落,甚至抵触中央,导致省委领导核心作用弱化。民众不禁好奇,作为正部级的封疆大吏,王珉已是中国政坛的佼佼者。在如此之高的位置上,他还有什么政治愿望没有实现?可见其政治野心之大。
然而,记者通过梳理公开报道发现,个人政治期望落空后,消极堕落的不止王珉一人……
落选中央候补委员后 他迷信鬼神、意志消沉
今年9月18日,中纪委网站通报了天津市委原委员、津南区委原书记吕福春严重违纪案。通报指出,吕福春39岁成为正局级领导干部,43岁被列为中央候补委员候选人,44岁成为副市长考察对象,工作能力不可谓不强。但在个人成长进步道路上遇到一点点“不顺”,特别是中央候补委员和副市长考察相继落选后,他便背弃共产党人的信仰,迷信鬼神,到虚无世界里寻求护佑。
吕福春仕途发展欲望极强,把个人地位的高低看成是“人生成败的标志、光宗耀祖的招牌、获得利益的来源”,“把求取升迁当成头等大事,到了朝思暮想的痴迷程度”。他常让下属陪其下棋到凌晨,对外塑造“白加黑”忙工作的形象;喜欢大规模批量提拔干部博“口碑”,为个人升迁增加“砝码”;挖空心思送礼跑官,拉关系找路子;中央候补委员落选后,他极度失落,此后意志消沉。
吕福春最初与企业老板交往还谨小慎微,但日子一长,觉得交情到了,认为“有所表示属情理之中”,从烟酒到虫草以至于几十万元、上百万元的钱物都安然收下。每年的“生日宴”和因私外出的费用全由私企老板买单;他还将几件假古董以高价“卖”给那些明知有假的老板;从一个老板那里借钱,以亲属名义去另一个老板的公司投资入股,玩“空手套白狼”。拿人家的手短、吃人家的嘴软,当这些老板找上门来求其帮忙时,他就打招呼、作暗示,利用职权为他们在工程招投标、项目验收、办理贷款等方面谋取利益,走上违纪破法的不归路。
以前的下属成了自己的领导 他沉迷电子游戏、炒股
他不好女色,却沉溺电子游戏出入街头电玩馆,常常夜不归宿,仅仅因为仕途不得志。从所谓“有所取有所不取”,滑入贪得无厌大肆敛财的深渊,他就是云南省住房和城乡建设厅原副厅长陈锡诚。2012年12月,陈锡诚被昆明市中级人民法院以贪污、受贿、玩忽职守罪作出一审判决有期徒刑12年。法院的一纸判决书,将陈锡诚的各种侧面捏合在了一起,向人们展现了一个“非典型贪官”立体形象。
陈锡诚出身于红军家庭,从大学毕业到官至副厅长,仅用了14年,可谓平步青云然而,然而仕途上“想再进一步”却难以如愿,陈锡诚在副厅长位置一干就是15年。其间,省建设厅先后换了四任厅长,他始终原地踏步,这与他此前的顺利上升形成了强烈反差,特别是,有的人以前还是他的下属,现在却成为他的领导,这让他的心理失去平衡。
陈锡诚自视甚高。在他的心目中,吃喝嫖赌属于低级趣味,他认为自己还没有堕落到那种地步。或许还有点表现自己“卓尔不群”的意味,他选择了在高官中极为另类的喜好:电子游戏。陈锡诚迷恋上电子游戏后,常常连夜光顾偏僻小巷的游戏室,以此消磨漫漫长夜。
“我们曾以为,他常到小巷中甚至地下室的游戏室是为了赌博,但调查后发现他并没有进行赌博活动,这让我们很奇怪。”反贪局侦查员说,一个40多岁的副厅级高官,就像10多岁的孩子一样,成天混迹于各种不入流的小游戏室,这的确显得另类。
除了沉溺电子游戏外,陈锡诚还迷恋上炒股。他自认为“对数字敏感”,既然在仕途上停滞不前,就想在股市上证明自己的能力。但一次次“套牢”、“割肉”后,他的资金出现了问题。为了能继续在股市中“搏击”,他把目光对准了“老朋友”。在他看来,这些人靠他的帮助赚了大钱,现在他需要钱“创业”,他们自然应当鼎力支持。这一时期,他索贿的对象集中于以前得到他帮助的关系户。对自己这段时间的心态,陈锡诚有过精辟的总结:“只想逃避现实,麻痹自己。”
在工作方面,他一改以前勤勉的工作作风,连“熬班混日子”都不愿意,常常“神龙见首不见尾”:领导安排工作找不到他,干部汇报工作找不到他,分管的工作一片混乱。他在忙什么呢?一方面,他继续沉溺于电子游戏和炒股;另一方面,他撕下了自己脸上的最后一层薄纱,毫无顾忌地收受贿赂。用他自己的话来说:“人生观、价值观已经完全扭曲。失去了工作和生活的动力,只想着用权换钱。”
两起“癌症事件”让升迁无望的他认为没钱就没有安全感
戴晓明,成都工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原董事长。2014年5月19日,戴晓明因受贿罪、国有公司人员滥用职权罪,被成都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无期徒刑,剥夺政治权利终身。
高中毕业戴晓明下乡当知青,1977年恢复高考后第一批考上大学,毕业即分配到当时的温江地委农工部工作。1983年地市合并,戴晓明调往成都市农委,一年后入党。“84年全市被提拔的年轻干部不多,我一直作为三梯队的后备干部在培养。”1985年1月,尚未满三十岁的戴晓明即被提拔为成都市农委办公室副主任。
农委工作4年后,戴晓明被调往成都市政府办公厅,1991年提拔为成都市政府办公厅第二秘书处处长。同样经过了4年,他被安排至青白江区任副区长,1998年任青白江区区长,2000年11月任青白江区区委书记,仕途坦荡。根据他自己的交代,在这期间,乡镇、部门及辖区内企业为争取其支持,已开始送礼,他并未拒绝,把这些当作“官场生态”。
早在当上区长时,戴晓明已为自己确立了下一步“奋斗目标”——争取当上副市级领导。为实现这一目标,“在工作上几乎不要命,几十年从未休过公休假,生病再严重打几小时吊针马上回到工作岗位”,他告诉纪检人员。
不过这一目标并未如之前的坦荡仕途一样顺利抵达。2005年9月,戴晓明到市经委任主任一职。2006年他希望升任市长助理,没能如愿。2007年,他见资历、能力与他差不多的干部提拔到副市级领导岗位,反观自己已年过50岁,“感觉升任希望越来越小”。政治追求落空后,戴晓明希望用经济来补偿,于是主动申请到成都工业投资集团任董事长。2007年12月,戴晓明走上后来导致他落马的成都工业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、党委书记岗位。
“看着与我资历一致或年轻很多的一大批领导干部走上重要岗位,感觉自己在各方面都不比别人差,心里总感到委屈。特别是从经委主任到工投集团,从党政重要部门到企业,随着年龄的增长,感觉政治目标完全落空,人生的路越来越窄、越来越短,就想用金钱补偿。心想升官发财,说到底最终都是钱,只有有钱,才最安全。”戴晓明在忏悔中透露了自己的堕落原因。
此时,还发生了两起“癌症事件”,对戴晓明刺激颇大。任职工投集团期间,他听说一位副市级领导干部患了脑瘤,治疗花费几十万元,因自费药无法报销,最后只得卖掉自己的房子支付医药费。另一件则是他亲身经历,一位工投集团的老干部患有尿毒症,抢救一个月花了30万元,也是无法报销,自己帮助协调解决。
联想自己升迁无望,戴晓明认为,唯有金钱才能带来安全感。他其实给自己算过一笔账,工作九年收入能有400万左右,他和爱人的退休工资加起来也有1万元左右,日子可以过得非常不错。不过这样的结果并未令他感到满足,在成都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其下达的一审判决书上,清晰列明被告人戴晓明身为国家工作人员,利用职务上的便利,为他人谋取利益,索取和非法收受他人送的现金、购物卡及代付的房租,共计折合人民币1479.21万元,其行为已构成受贿罪。